与大师的际会
作者 路泞
1932年生人的保罗•卡普尼格罗,摄影出身上可谓根儿正苗红。13岁开始拍照,遇贵人少年得志,扬名立万。从年代与风格延续上,他与建构出直接摄影的保罗•斯特兰德、爱德华•韦斯顿等大师一脉相承。与安塞尔•亚当斯、米诺•怀特、伊莫金•坎宁安、多萝西娅•兰格等人的交情匪浅,这样的机遇,不成就一番是说不过去的。时势造英雄。 1958年名为“置身其中”的个展让卡普尼格罗被记住,少年成名。他说过:“是啊,我直接就找到大师们去学习。我和西海岸所有最棒的摄影师会面了,这就是我的摄影教育。”这也让他能够有更漫长的、正确的创作生涯。这个“正确”,就是如今对他延续直接摄影所具有的代表性的认定。 有很多本比如“历史上的多少张照片”这样的画册,都是按照时间断代来选择最重要的那些照片。里面一般都会有保罗•卡普尼格罗(Paul Caponigro),是那张森林里恍惚的鹿群。还看过一张宇宙般的大苹果,那张更棒。再也没看过更多他的作品影像。一晃过了许多年。 2011年,由靳宏伟先生藏品组成的“原作100”摄影展,黄钟大吕,几乎就是一部精炼的摄影史,那些只在印刷品上看过的名作终现真容。除了震撼,就是折服。我有幸参与了这个展览具体工作,戴着手套捧着卡普尼格罗的那张羊群,隔着口罩感叹:可算见着照片了。杂志、画册,到照片,想象落实了的激动。不过整个展览里,要致敬的太多了,那些天持续的激动很难忘。之后在付羽那里见到了卡普尼格罗的画册《银的冥想》,里面有更多作品,又是足够想象和期待一番的了。到那时,还只是看过一张真照片。 直接摄影应该是摄影的方法论或是修辞学,是确立摄影本体能够作为艺术的支柱。当然,更多的人会有更多的对“本体”的理解,我理解,“本体”在此的意义就是摄影作为一个系统最终通过照片存在。摄影在发展中更多的服务于各种功用,包括新闻摄影也是。工具化是摄影的社会属性的体现,而摄影本身,从开始到现在,都在被一部分人持续不断的锤炼、研习。题材(更应该说是事物形态)在直接摄影里是为最终照片的素材,仅仅是个摄影体系运转的开始。所以,直接摄影里有许多外形近似的场景。这些内容没意义,尤其作为影像(印刷品),只有是照片时,把玩才会让人恍惚(观看应该算是把玩吧)。摄影艺术,艺术摄影,玩味实际上是捋顺。 2014年初,泰吉轩举办卡普尼格罗的作品展时,我们才算一睹那些画册里照片的真容。这展览基本就是《银的冥想》这本画册。看照片,画册只是门票。照片最基本就是一张纸,一张纸就是一个实在的物质,那些痕迹的过度、组合,来自于客观世界,但称其为艺术,就在于作者的修养与认知,还得看对技艺的领会与驾驭,最吃工夫。当然,更多的艺术形式也是一张照片,巨大或者异形的,那就是摄影的一种用途,仅称其为摄影,倒小看了艺术家的抱负。而这种功夫活儿,参考美术里的对静物定位就不含糊了。而照片就是照片,艰难在于反复求证的系统逻辑难度,拍摄、制作,这两步走得是否洒脱,得有实力,还要运气。 15日将在中国美术馆开幕的展览,能够面对卡普尼格罗这些照片,确是借大师之名,行学习之实。有很少的人仍然在做照片,有很多人在炒照片,关于照片的喧嚣实在还是波澜不惊。在这样的时代,我们能看到这些照片,甚至,能见到他老人家尊荣,至少我是三生有幸。 |